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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锦烽 耳 病 樊大妈昨晚做了一个恶梦,她梦见自己被一只无名恶鬼死死地摁住耳朵,任凭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恶鬼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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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二则

2024年04月15日  浏览量:104

□ 钟锦烽

耳 病

樊大妈昨晚做了一个恶梦,她梦见自己被一只无名恶鬼死死地摁住耳朵,任凭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恶鬼的纠缠。一阵冷汗之后,樊大妈被惊醒了过来。可是,令大妈惊恐万分的是她的耳朵,她的一只耳朵竟然听不清晰了。大妈总感觉恶鬼躲藏在耳朵里的某个角落,把耳朵塞得死死的。

樊大妈怕恶鬼再次来袭,睁着大大的眼睛强打精神坐在床上,房屋通亮如白昼,直呆到鸡鸣时分。天刚蒙蒙亮,樊大妈便惊恐万分地一路小跑到邻村的吴神算家。吴神算是周围有名的算命先生,别人家要搬个新房,结个婚什么的,都叫吴神算给卜个好日子卦个好时辰。还别说,吴神算还算得挺准,凡是他卜的卦,结婚的没几年准能生个娃,村里人叫添新丁。当然,也有偶尔失手的时候,不过那是主人家运气不旺造成,丝毫不干吴神算的事。

时间长了,周围有些人但凡有个头痛发热的,也喜欢叫吴神算掐指算算,吴神算也能说出对方哪里犯冲,然后开出一些止痛退烧类的中草药。吃了药,效果也是看得见的,让那些人不得不佩服,樊大妈算是吴神算的铁杆粉丝之一。

“吴神算,吴神算。”樊大妈声音有点发颤,“快帮我算算,我昨晚被鬼摁头了,现在耳朵听不大清楚。”

吴神算看了看满脸疲惫,眼眶发黑的樊大妈,冲了壶茶,掐了掐手指,慢条斯理道:“你犯了煞,昨晚不仅给摁头,还让鬼附身,你昨晚肯定是睡不得。”

“对对对,神算说得太对了,我昨晚一夜都不敢合眼,原来是鬼在作祟啊!”樊大妈看着吴神算,似乎看到了救星似的,大声起来,“神算,您算算,算算怎么化解。”

“你最近可去过村子向南方位?”

“去过去过,昨天还去过。”

“嗯,那就对了。”吴神算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你本命属木,南方属火,火克木,你这一次,给火烧了一把。你身体可还有其他不适?”

“这可怎么办才好?”樊大妈急得六神无主,叨叨个不停,“刘妈她们天天都去那边割草,啥事都没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吴神算又咨询了樊大妈一些事,完了之后就十足把握地叫樊大妈放心,这事包在他身上。他给大妈列了一个清单,里面有很多镇妖避邪的物件,也有些安神静心之类的药物。

接连几晚,樊大妈果真不再做恶梦,美美地睡了个好觉。可是,耳朵不但不见好转,且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前些天还能听清一点,现在要别人很大声才能听清楚。樊大妈总感觉恶鬼就躲藏在她的耳朵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是那么地真实。

樊大妈再次来到吴神算家请求神算相助。只见吴神算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地走个不停。他突然猛地一收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把大妈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吴神算大口喘着气对樊大妈道:“太厉害了,这怪物太厉害了!我斗不过它,你还是去找找武帝大神,请他老人家出山相助。”

武帝大神庙是本镇香火最旺的一座庙宇,平时来这里祈求平安的人络绎不绝。得知樊大妈的来意,神棍示意樊大妈不用着急,一切有武帝大神庇护,当即赐下“神符”若干张。戴的贴的洗的吃的整一个套餐,花了一个很吉祥的66元“香油钱”。

如此这般过了几天,樊大妈耳病也丝毫未有好转的迹象。神棍说这恶鬼带两把盾牌,一般符咒对它不起作用,需作一场法事进行强制驱除。在神棍的提议下,樊大妈花了888元请武帝大神的神棍作法。

作法地点是在樊大妈的房间,时间选在晚上。只见神棍头戴神帽;身穿神衣;手拿神剑;口吐“神语”。在一番谁也听不懂的“神语”之后,神棍大喝一声:“畜生,还不快快离开!”然后就手拿神剑从樊大妈房间一路小跑出来,好像在追赶什么东西似的,一直追到一座山脚下才折返回来。神棍向樊大妈保证今后定会平安无事。

第二天,樊大妈发现自己的耳病根本就没有好转。几天后,周围的人也开始暗地里议论起来,说樊大妈是被一厉鬼附身,连武帝大神都没办法。樊大妈又跑了几座神庙,但结果都是不起任何作用。为此,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就这样过了十来天光景,刚好是县中心医院下乡义诊的日子。主管耳鼻喉科的郝主任听别人说了樊大妈这么一件怪事,决定亲自上门看看。樊大妈也着实无计可施,就让郝主任试试。

郝主任让樊大妈侧身躺下,轻轻地捏起耳朵,然后拿一把手电筒在她耳朵上照着观察了一阵。只见郝主任脸上微微一笑,拿起采耳工具在樊大妈耳朵一阵捣鼓,掏出一团大大的耳屎往垃圾桶一扔。

这时,樊大妈竟然发现自己耳朵神奇地恢复了以前的听力!

假币真情

“大娘,这真的是一张假币。”透过厚厚的玻璃,银行柜台里面的小吴正耐心地跟站在柜台前一脸着急的老大娘解释着,“您看,您这张纸币的水印模糊不清;您再看看,这条磁性缩微文字安全线,没有‘RMB50’字样,也没有磁性特征。”

“不对不对,这是张真钱。就刚才,我在摊上收的呢,怕丢了,才拿到银行存起来,开学了还要给我孙子当伙食费呢!”大娘头上包一头巾,长满斑点的脸上布满或深或浅的沟壑,岁月的长河在这里隐隐流动。她一只手拿着包裹散钱的面巾,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搭在柜台上,也许是天气太寒冷,也许是紧张过度的缘故,整个身子在颤巍巍地瑟缩着。

大堂经理适时走了过来,大娘眼前一亮,似乎见着救星般:“小诚子?来来来,帮大娘认认,这张是不是真钱?”大娘指着小吴手中五十元的钞票。

“郝大娘?”郝大娘,小诚是知道的。每天清晨,在市场边上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总会准时摆起一个摊位,每天变着花样地卖些蔬菜,数量不多,价格也总比市场里面的便宜一两毛钱。小诚便是这个摊位的固定客户,跟这个摊主一样执着,风雨无阻。甚至在一个大暴雨天气,大娘没来摆摊,急得小诚四处打听,原来当天通往外面的桥已被雨水淹没。

这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混熟悉了。郝大娘住在镇东头,儿子南下打工,好些年了,音讯全无。老伴年前一撒手,丢下她与上小学的孙子相依为命,家里唯一的收入便是郝大娘一锄头一把汗种出来并不多的菜。大娘是个实诚人,有时候小诚买得多了,大娘甚至不卖。有菜不卖,在这里,也许只有郝大娘了吧。

“我来看看,大娘,别着急,您慢慢说,这钱是怎么来的?”小诚快步走了近来。

“就刚才,有一后生仔来买菜给的,我担心把钱丢了,就到这里存起来,这不,开学了给小孙子当伙食费。”郝大娘这习惯小诚是知道的。

小诚看了一眼里面的五十元钞票:“您别着急,您先到旁边坐着,我来瞧瞧。”

“你可一定要帮我瞧仔细了啊!这怎么会是假钱?”

看着郝大娘微晃着身子往大厅椅子上挪去的背影,小诚靠近柜台窗口,跟小吴轻声起来。

只见小吴一直晃着脑袋:“这不行,这肯定不行。”

小诚转过头望了望一直朝这边注视的大娘,又扭过来对着小吴,似乎在央求着什么,态度却又异常坚决。

“这是张假币,必须没收!”声音不大,透过柜台喇叭,在大娘听来,这相当于把她的钱判了死刑。

“不不不,这是张真钱,您再瞧瞧,瞧瞧。”大娘条件反射般大声起来。

“大娘,别着急,别着急啊,我们还在辨别,这真的它假不了,对不?”小诚把手指放在嘴边作嘘状,小声地安慰大娘。

小诚可把小吴为难了,答应吧,不行,不答应吧,怎么说也不好。这张五十元钞票,它就摆在这里,真的假的这是明摆着的事。

思量再三,小吴终于下了决定,轻声对小诚说,答应倒是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你答应了,我就答应你。

行行行,别说一个要求,只要答应我,你说什么都行。为了自已的要求,小诚来不及听小吴说什么要求。

这可是你说的,每人一半,不能反悔。目光交错的一刹那,两个未婚青年竟然腆红了脸。

不一会,小诚起身对大娘说,大娘,我们刚才认真地鉴定过了,您这张是真钱,来来来,我们把它存进您的账号。小诚把大娘小心翼翼包裹起来的存折递了进去。大娘满脸欢喜地走了出去,我就说这是真钱吧。

柜台里面,小吴正举起一个深蓝色的印章重重地盖在水印上。

第二天,后生仔急匆匆地来到赫大娘摊位前:“大娘大娘,昨天那张50元钱还在吗?那是一张假币,我忘了把它销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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