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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丹玉 春天的脚步渐远,春风已满,大地翠韵弥漫。校园里、小区里,青草过踝。今天一早,楼下剪草机的“突突”声把我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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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晨风故里行

2024年05月27日  浏览量:505

□ 陈丹玉

春天的脚步渐远,春风已满,大地翠韵弥漫。校园里、小区里,青草过踝。今天一早,楼下剪草机的“突突”声把我叫醒,清风通过窗户送来了草香。喜欢闻这带着温润泥土气息的淡淡草香,我一骨碌起床,走到朝东南的阳台,伸伸腰、深呼吸,让草香渗进我的肺腑里。凭窗栏远眺,阴天里,雾蒙蒙,笼罩着卓约的初夏的景致。打开微信,满屏的主题都是“小满”。

“小满晨风故里行,时有布谷两三声。满坡麦苗盖地长,又是一年丰收景。”远处的稻秧,恰如诗中所写,在雨柔不成灾、风轻不惊地、日晒不炽热的节气里,茁壮成长,宛若绿海,荡漾。关于“小满”这个节气里一些经久的记忆,也似乎沉淀着清新温润的、青草一样的芳香,流转于我的嗅觉里,也仿佛是我给过往旧事的诺言,在触景的刹那,敲击我的心扉......

童年时,一阵鸡鸣,几声犬吠,敲开了村子的宁静。柔风轻拂的小巷,有长发飘扬,妇人们开始了互道晨安、忙做早餐。吃过早餐,农夫们挈妇将雏,到自家的农田,扒田草。上世纪80年代前后,少有除草剂,秧苗赖以茁壮的肥料,也催生了杂草的成长,待到小满前后,稻田里,杂草与秧苗抢吃肥料。舅舅常常带着我和大妹去自家的稻田扒杂草。我家的田边,是一条大河,流水泱泱,清澈见底,映出蓝天。我喜欢坐在河沿,伸出小脚,放在水里,看水纹绵密,徐徐淌过小脚,柔柔痒痒,就像晚上睡觉时,阿嫲的手,顺着我的脊梁抓痒痒一样,舒爽。玩够了水,抬头处,是一片蓄着水的稻田,绿盈无边,一簇一簇排列整齐的秧苗之间,也能映出朵朵跳跃的白云、片片流转的蓝天。不远处,是村民们,大大小小,匍匐于秧苗的行距间,把杂草扒得一棵不留。扒出来的杂草,抛掷在田埂上,太阳晒过之后,田埂上杂草芬芳。还有一阵阵的谈笑声,从稻秧里飘出来,越过稻田,飘回村庄。村庄里,正在准备点心的阿公、阿嫲们,听到谈笑声,会叨一句:这铿锵有力的笑声,看来肚子还不饿,不急送点心啰。

10点半左右,各家的阿公阿嫲,弓着腰,送来了点心—咸香粥。大家洗手上了田埂,喝着飘着花生、葱段与萝卜干的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没有主题的谈笑。农夫们,站在田埂,端着一碗粥,看着稻田绿波荡漾的眼里,有感动的光。这样的田间的语境,是响彻天地的恒古不变的内容;这样的盈绿渐黄的田野,是人世间,绵延不绝的画卷,卷含着初夏的激情,卷含着生命的蓬勃又充满期盼。

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需一天,就能扒完杂草,接下来,正是日长人闲时。那时仍是小女孩的我,在日落云霞红半天时,坐在自家的门槛,看一间间瓦屋起了炊烟,看几个大哥哥大姐姐,藏在田径间,背靠背,面对夕阳。母亲说,哥哥姐姐在做着美好的梦,不要打扰他们,小孩子要“有目无嘴”(看到的情景,不要说出去)。有时候,初夏的雨,突然就下起来,于是总能看到,哥哥拉着姐姐的手,奔跑过小巷,躲在某间屋檐的角落,脸贴着脸,好像在数着雨滴。我只知道,晚上跟我合铺的堂姐,常常做着梨花带雨的梦,半夜抓住我的手,说着当时我听不懂的梦话。一晃,已是几十年,如今,那几对哥姐,已成了阿公、阿嫲。不知他们,是否还背靠背看西边云霞?是否还会在自家的屋檐下,脸贴着脸,看小满里不绵不暴的雨水?同生活在湾区,虽谈不上水长山远,但也鲜有相逢。惟愿哥姐们,天地和气,岁月安闲。

人生一程,一些记忆,已在走过的山水中或沉默或消散,儿时在村庄的所见所历,亦苦亦甜,在风清云淡的年龄里、在逐渐明亮的光阴中,宛若满眼翠绿,一地青草,清风拂过,芬芳缭绕,绕过半生兢兢业业、勤勤勉勉的每一天,绕过简净如素亦自足自适的岁月。不求极致,不求大满,也没有忽略脚下的泥土与青草那淡淡的幽香。

“小满气全时,如何靡草衰。...... 向来看苦菜,独秀也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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