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丰
农村中司空见惯的极其普通平凡的事儿便是放牛。无论孩童也好,老人也罢,都可干这种差事。它是城市人所不屑也无法享受的事儿。但对我来说,放牛,却在我人生版图上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迹和永不消逝的风景。
儿时,每天清晨,当太阳从东方天际喷薄而出,我便在父母的催促下揉揉惺忪的眼,牵着牛儿迎着朝霞上路了。青青的草儿,晶莹剔透的露珠儿,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碧绿透明。享受着禾苗泥土散发的清香和习习晨风,很是惬意。
茵茵如毯的草坪上,牛儿悠闲的甩着尾巴,津津有味地啃着青草。有时,他会愣着头,瞪大眼睛,竖起双耳听听,不时朝远方哞叫几声,放佛在呼朋引伴,又像似引颈高歌。而我,只管打开嗓门,唱一些自己熟悉的歌谣抑或背诵自己学过的课文或诗词,俨然一副墨客骚人的模样……有时,牛儿好像也受了感染,抬起头,静下来,默默地看看摇头晃脑的我,听一会儿,然后再慢慢俯下头去吃草。
牛儿吃饱了,便任选一处站着或卧着反刍。而一旁的我便拿出四处借来的一些书籍似懂非懂地看起来。一部残篇缺页的《三国演义》《七侠五义》《说岳传》等看得我如痴如醉,回肠荡气。有悲有喜有痛亦有恨。对蜀国的刘、关、张和诸葛孔明而言,为云长的刚愎自用和大意感到惋惜,为翼德的粗中有细文武俱备感到欣喜,为玄德的忠厚仁慈而敬佩和火烧连营而痛心,为诸葛亮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并五出祁山而泪撒五丈原的睿智与忠诚而折服……这些,在我稚嫩的心灵深处留下了一串串问号。有时,便萌发一些奇怪想法:倘若曹孟德早日招揽到诸葛孔明,那三国一统不就早形成了吗?人民也不会因战争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倘若后主励精图治,诸葛孔明伐魏成功,那历史又将是一个什么模样……所有这些,只能在天真幼稚的想象中发酵罢了。
牛,一种温顺勤劳的动物。农忙时节,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他们忙碌的身影:犁田,拉地,浑身是泥。而他们的食物,却是草。白天,他们吃点儿草并劳作,夜晚,他们才对食物慢慢反刍。
时光如电,一晃过去了四十多个春秋。慢慢回味咀嚼生活,有苦亦有甜。放牛,不也是在放牧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