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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晓 在一些报纸副刊建立的微信群里,常见到一些作者每天紧盯着作为副刊的群主发布副刊作品见报的消息后,雀跃的作者们接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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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刊田园

2020年12月07日  浏览量:67

● 李晓

在一些报纸副刊建立的微信群里,常见到一些作者每天紧盯着作为副刊的群主发布副刊作品见报的消息后,雀跃的作者们接连发红包表达感谢祝贺的激动之情。

这个时代,还有多少人坚守在报纸副刊的田园里耕耘?

小时候生活在乡下,我那些老家的乡亲对报纸很是崇拜,他们常拿出一张发黄的旧报纸来“镇一镇”那些道听途说小道消息的乡人,你看你看,报纸上是这样登的,你咋还不信呢,不要乱传谣言了!

那时候报纸上的消息,对一个离城市数百公里的偏僻山乡来说,俨如一道“圣旨”般的神圣。我在那张家乡的报纸上,时常读到从老家村子里出去当记者的新闻报道。我在县城读高一时,步行去这家报社投过稿。我甚至想去找一找那位老乡记者,帮我在这家报纸副刊上把那首诗歌发表出来,不过怯于面子,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去找老乡记者托关系发表,我想凭自己的努力发表作品。

诗歌没发表出来。那年我16岁了,唇边的小胡子已如玉米吐须一样冒出,文学梦业已萌芽却羞于见人。

那一年是1985年,报纸、电视、收音机,是最重要的媒体硬件。我没有想到,此后经年,我与报纸的副刊,竟结下了不了情。

最初的那些年,我写作后的投稿还是通过邮局,想象着邮车穿过崇山峻岭,一道一道弯,车轮滚滚中有灰尘腾起,有古代驿路上马车哒哒哒行驶的感觉。从邮局投稿,我就掐指算着它抵达到编辑案头的时间。那时报纸编辑也还是用手工做版。所以每一篇文字的见报,都带着匠人的手艺与手温。

这些年来,我在文字田园里的耕耘,于灵魂深处的寂寞碾磨,让我的很多文字,在各地报纸的副刊版面上得以呈现。20多年里,山河故人依稀,在我迎来中年的凛冽天风中,幻觉中有风雪漫漫,其实也有恼人的头屑飘飘,我的发际线如同城市的天际线一样,在拔地而起的幢幢高楼中一天天在抬高。20多年里,我在报纸副刊上发表的文章,算起来也可以出上好几本集子了。可以说,我在报纸副刊发表的文字当中,可以大致窥探一下我这些年隐秘的“心电图”。

在世俗的生活里,我其实是一个嘴笨之人,不善与人打交道,有时内心翻滚却拙于言表。不过在文字里,我有很强烈的倾诉欲。我靠这个来疏导情绪,求得更深地理解生活,同时也与自己的情绪情感达成短暂的和解。我对文字有着严重的依赖。这其实也是一种鸡汤灌注的私人生活。尽管我时时感到,我的一些文字表达,与真实的微妙的起伏的多变的情绪情感有一些脱节与变形,但正因为如此,文字的涓涓流向由此宽大了情感的出口。我与各地报纸副刊的编辑,大多只是一种神交。我了解的一些副刊编辑,他们差不多把一生中的工作时光,把青春与芳华,都献给了副刊。想一想这些,心头备感鼓舞,也有陪伴的温暖。想起在一个编辑的微信里看到的一篇文章《你不屑一顾的副刊,却是我一辈子的操守》,编辑在文章里这样说:社会越薄情,人际关系越市侩,直抵人心的文字越有意义;时代的节奏越快,副刊的“慢”就越有味道,越有意义,它让人心“飘”起来,暖起来,静下来。

我认识的一些副刊作者,他们大多和我一样,只是通过文字表达着人生悲欣,望一眼世间万物生长又凋谢,在烟火腾腾油腻粗糙的生活中,寻觅一方让心灵宁静澄澈的角落;他们和我一样,在内心深处感谢报纸副刊开辟的文字阵地,让我们在那里播种,收获;他们和我一样,或许一辈子就写一点副刊文章成不了大作家大气候,在去去来来迅速化为纸浆的新闻纸中昙花一现。但我们已感到很欣慰了,像一辈子靠种地为生的老农一样,我们有一方田园的坚守。

在这个碎片化浏览占领大多数人们阅读习惯的网络时代,一些报纸的副刊也随之凋零了。但我想,作为一张新闻纸,新闻版面是招徕读者的客厅,而它的副刊,是腾着袅袅香气的私家厨房。在那样的厨房里,有亲人们等你风尘仆仆归来后,在灯火下吃上一口的地道家常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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